黎夕心写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木字日记,她妈妈林芳就开了个小型英语补习班,来的第一批学生里,正好有林木森。林木森是从外地转来的,原本应该是二,但是有些跟不上课程,留级一年,从一开始读,最先拖后的分就是英语。
林芳补习班开班之前,黎夕心就说她也想学,虽说才初二,但是因为妈妈是英语老师,她从小到大英语成绩都很,也非常不介意把课程难度提升到中。林芳不会不同意。
课桌椅整齐地摆在客厅,黎夕心上课的时候坐在后排,她不是林芳关照的重。林木森第一天上课的时候来得不算早,虽说他应该是那批学生里离得最近的一个。但他的学习态度确实不算最积极的。
黎夕心后来才知林木森和他爸爸之间的事,但是她或许有过那么一丝庆幸,庆幸时机和地都恰恰好。林木森不太想认真学习,所以选择了后排,而那天后排唯二的两个位置被黎夕心占了一个,所以林木森就那么巧合又必然地坐到了她旁边。
“hi~”林木森坐来的时候,还是如往常一般笑着跟她打招呼。
黎夕心抑制住心的狂喜,抬笑着回应。
但是那天她妈妈到底教了什么,或许她只凭着习惯听去了那么一二句,大分时间还是在瞟旁边的林木森,他那个得又不拘谨的坐姿,他看上去认真,可实则不知是否在思考跟学习相关的表和神,他偶然掉落的,在指间旋转如飞的笔,他所有和黎夕心保持着些微距离又似乎是手可及的分,都带着难以抵御的神秘,那份神秘让她着迷。
黎夕心就在日记里写了更多的木字。
她每天都期待着补习班上课,期待着林芳留的随堂检测,期待着瞟一瞟林木森写在试卷上的他自己的名字,林木森的字不算好看,也不算难看,很工整,至少不糊人。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林木森坐在她边的时候开始有了一份独属于他的清淡气息,黎夕心有时候偏看他,会突然嗅到,一愣几秒钟,林木森的目光跟过来,她咬着嘴甩甩,装作是自然而又不经意。
那个时候的五都因为林木森而变得异常锐。
黎夕心不知那是什么。他们之间还保持着客和礼貌,林木森投给她的目光净又澄澈,没有什么多余的信号。可是越是这样,黎夕心就越是克制不住那份怦然而至的激动。
后来补习班还没结束,他们就在一起了。算是黎夕心不小心了私藏已久的脚,在她害羞不知所措的时候,林木森救了场。林木森说,他也喜她。
他也喜她,而不是,他喜她。
他喜她,是要以她喜他为前提的。
这是黎夕心后来愤怒至极后悔至极时想来的一个理。
从那以后,黎夕心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他名字了。她喊林木森。黎夕心觉得语言的力量有时很有限。她总觉得叫林木森名字的时候,她从来不能用语气表达她想要表达的万分之一,就像她写那些木的木一样,它们只是林木森名字的一分,一小分。
因为他们相识得太早,他们的很单纯,没经历过刻意塑造的阶段。他们没有心思给彼此取什么专属的称呼。就是直接叫本来的名字,连名还带姓。
那时候,黎夕心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比大叫他的名字更解压更快乐的事,千千万万句甜得发腻的话比不过她想他时自然而然的一句林木森。她可以用想用的尾音咬那最后一个森字,她可以在说完以后什么都不补充,直接钻到他怀里,磨蹭得像个树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