辨识(2/2)

“就跟，你搞祝漾意那样？”

——

风刮得越来越急，雨声淅淅沥沥地传过来。

但凭什么该她来困扰。

不是说人走失了吗？不是这四年都快把寻亲启事贴满桕城遍地了吗？怎么听见她亲看到人了，还全然无所谓的模样。

大刚一打直就被祝乐恪肩蹲，他掌住她的肩骨，也缓缓屈蹲在她对面，俩人的膝盖相抵，祝乐恪上她脸，笑容变，“还是……在想着怎么搞痛我？”

电清晰接。

“嗯？你就嗯？”

裴述尔沉默来。

裴述尔咬住，垂，听到自己心声越来越响，如同溺一般，大脑完全无法思考，只想扑腾着先脱离困境。

他似乎有些无奈，在电话那端温柔问，“他有看到你吗？”

“贱人。”

裴述尔压不在意自己有多久没和祝漾意说过话，单刀直地仿佛俩人是哥们儿，语气十分熟络，“我的妈，他就站大路边上被我碰到了！”

“……没有。”

裴述尔安静地听着，她轻浅起伏，突然讲，“他养着我的狗。”

“育馆外面的夜市街。”

裴述尔突然暴躁，“我说我看到你弟了，你们全家人找了四年多的弟，被我来趟省城随随便便在路边儿就碰到了！你就他爹的一句嗯？！”

“我看到祝乐恪了！”

裴述尔把手机拿远，燥闷地挠了挠耳朵，“我应该得去报警吧，跟警察说我发现了一个从桕城跑过来的失踪人，让他们去夜市街调调监控？”

……

“没有。”

她问祝漾意，“那时候你天天和他呆在一块儿，你知他把我的狗带走了吗？”

荧屏上的时间表缓缓动，有风声从电话那传到这，远方的桕城，似乎快要降一场燥雨。

祝，乐，恪。

祝漾意对他弟可真是冷静。

“……”

那边还是沉默，半晌，轻飘飘回了一句“嗯。”

“你们俩都是贱人。”

恐惧携夹畏怯翻涌而来，裴述尔忘记呼，听他散漫又轻松地落字。

沿街摊贩的气儿溢向她鼻尖，她被熏得有些饿，一摸兜里又没钱，总是没钱，她垂丧气地杵着脸，撕扯着指甲上的倒刺。

“尔尔。”

她失眠了一整夜，到了第二天，浑浑噩噩地去参加赛事的后续活动，今天是在省城呆的最后一日，明儿就将启程回桕，等来年的比赛再重启。

他迎上她的目光，受她在发抖，偏偏笑声，亲昵叫着她“尔尔”，问着，“你刚刚在想什么，肚饿了？”

她想破脑袋瓜也没琢磨，祝漾意说的那句“我爸一直在省城”是什么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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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述尔到愤慨，这愤慨在于，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在被祝乐恪困扰。

一天的活动结束，晚上她回到酒店，呆在床上翻来覆去，她想到陌生的祝乐恪，又想到被他牵着的判官，最终穿好衣服门去，走到昨天的那条夜市街，蹲在巷里，静静地审视街中廊的灯。

嗓音低沉地让述尔耳朵发，祝漾意问着，“在哪儿碰到的？”

她语气消沉来，“小时候胡一通送我的那只白狗，我以为被他丢了的那只，居然被他给养起来了……都这么多年了。”

祝乐恪站至她前，单手揣兜，另只手沿着她发抚摸至侧颈，他低敛着，居临地看她，

指尖划过脖颈经脉，像青草尖尖在刺，又像黏濡蜗在爬，30多度的夏里，述尔不受控地打着冷颤。

她明白了，于是重一气，对着听筒那端恨骂。

述尔扔了手机，圈倏然变红。

祝漾意不说话，裴述尔听到他平缓的呼声。

“看到了。”

“他好像……没把我认来。”

“他有跟你打招呼吗？”

有脚步声传来，不疾不徐，述尔贴墙往旁边让了让，继续走神啃指甲，直到脚步停在她前，她觉发一重，有冷凉掌心覆盖其上，发丝淹没指节，在温缓地抚。

“他有说他是祝乐恪吗？”

祝漾意语气平静地接话茬，“我爸一直在省城。”

发得急来不及修了回来修，因为着急要门了呃啊啊。

“……什么意思？”

那边似乎笑了。

听筒那边也沉默，像是已经把话讲明，于是也没什么好说的了。

“我知，尔尔。”

“在等我？”

仲夏晚风扬起净冷冽的皂角香气，裴述尔仓皇抬，那一瞬浑僵麻。

啪嗒一声挂断电话。